“你長大了,要知進退;你長大了,要理智穩重;你長大了,要學會治愈自己,你長大了......”你,不可避免的長大了。你望著我,眼中閃爍。
大多數人的成長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完成的,時間是一個溫柔又殘忍的小偷,悄悄掠走了天真與爛漫,卻將一種名叫回憶的東西堆積在了大腦眾多文件夾的深處,每每被記憶的鼠標點開,記憶的主人總少不了感嘆一聲:“還是小時候更好一些啊!”
還是小時候更好一些啊。
那種背著父母偷吃“三無”小零食的心虛和刺激,那種和小伙伴一起從天亮玩到日落的虛脫和開懷,那種第一次對那個他萌生出好感后的無措和燦爛,都在回憶的渲染與現實的烘托下變得格外珍貴與可愛。我記得一部番劇中說過:“大多數人并不想長大,只是沒法再做一個小孩子。”你從記憶中抽身,面對的是灰色的天空,并不和諧的人際關系,面前數不清的岔道,數不盡的待辦任務,你聽見時間在你耳邊快速流失,感到一陣窒息,于是你走了起來,加快了速度,最終變成了漫無目的的奔跑,只有奔跑,才不會脫軌,只有奔跑,才不會被淘汰,只有奔跑,才可以追趕上一切。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,大家都明白的。
我看見你努力將緊繃的嘴角上揚,你問我:“為什么笑起來都這么難?”明明之前那么容易獲得的,那種名為快樂的東西,如今卻紛紛躲藏起來,見不得,尋不得。身邊的人仿佛都與你隔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,你努力去融入,因為大家都這么做了,而你害怕被孤立,你曾試過掙扎,但被那無人問津的世界嚇退,你努力安慰自己,“天才”都是不合群的,可惜騙不了懦弱的靈魂,我們都沒有勇氣面對孤獨。你放棄反抗,藏起了鋒芒和情緒,棱角被磨平裹上了糖衣,戴上了保護色的面具。無論是喜怒形于色,還是特立獨行,都是需要資本的。
你對我說:“真的好累啊。”我聳了聳肩,不知如何回答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是世界上最荒謬的鬼話,生活原本是一鍋甘甜的湯,被時間和成長熬成了苦中帶甜的粥。我們拒絕成長,卻在一次次妥協之后無奈成長,帶著新的天真和信心在新的階段重新上路,再次跌倒,重新爬起,在適應與被適應的交替重合下走完這看似漫長的人生,一切也許并不會好起來,但是漫漫長路仍然要走。
當長大后的彼得潘在時間的盡頭回首過去,一路崎嶇竟已遍地繁花盛開。